Yoriko_

[昨天玩Lifeline的时候突然产生了脑洞]

[有运用游戏中的原话]

[BGM：推荐坂本龙一的Merry Christmas Mr. Lawrence，写文的时候听这个BGM所以哭成狗]

[一点也不像玻璃渣的玻璃渣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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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基尔伯特快死了。
谁也救不了他。
就连伊凡也是。

基尔伯特躺在床上，张着嘴发出沉重的喘气声。
一下接着一下，沉重而又急促。
“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救他吗？”伊凡这样问站在身后的人，但是谁都没有说话。所有人都屏着气，房间里只回荡着基尔伯特的喘气声。
“说话啊！”
“苏/联大人。东/德大人他已经没有办法……”托里斯走上前劝阻伊凡，然而却被伊凡一把推倒在地。
“你撒谎！”
托里斯不敢再说什么，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。
“……你们都出去吧。”伊凡说着坐在床沿边对他们挥挥手，“都出去。”
冬妮娅拉起地上的托里斯，带着他先走了出去，莱维斯与爱德华跟在他们的后面。娜塔莉亚是最后走的。
“哥哥，他真的那么重要吗？”娜塔莉亚面无表情的发问。
“他比谁都重要。”伊凡的嗓音有些沙哑，他握着基尔伯特苍白冰冷的手反复的摩挲着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娜塔莉亚沉默了一小会这才退出房间，并且关上了门。
在出了门后的那一刻，她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。
自己对哥哥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感化过他。但在伊凡的心里，基尔伯特是比亲人更加重要的存在。
娜塔莉亚不甘心，她恨不得基尔伯特能立刻去死。

听着门外娜塔莉亚的哭声，伊凡没有一点反应。他依旧面部改色的摩挲基尔伯特的手，希望他的手可以温暖起来。
基尔伯特开始咳嗽，不断的咳嗽，血从他嘴里溢出来，顺着嘴角划落在纯白色的枕头上。
伊凡扶起他一下一下拍着基尔伯特的后背，希望靠这种方法缓解基尔伯特的咳嗽。
没有一点用。
基尔伯特无力的把头靠在伊凡的肩膀上面不停的喘气与咳嗽。
“你会没事的，你会没事的。”伊凡托着基尔伯特让他重新躺下，帮他掖好被子后伊凡出了门。
娜塔莉亚不在了，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。门口只剩下冬妮娅和托里斯在。
“托里斯，帮我致电西/德。”伊凡说的面无表情。
“啊……是。”托里斯虽感到震惊，但是他还是按照伊凡的意思去打了电话。
“万尼亚，你的意思是？”
“现在只有路德维希可以救基尔。”伊凡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，“只有他。”

路德维希接到托里斯的电话时感到难以置信，他没想到伊凡会主动打来电话。
“路德维希。”当伊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入路德维希耳中时，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，“救救基尔。”
“什么？”路德维希一瞬间听不懂伊凡在说什么。他只听到伊凡念出了他哥哥的名字。
“我哥哥他怎么了？”
“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？他们说基尔快死了。”伊凡的声音有了点波澜，“现在只有你能救他！你是他弟弟你总有办法救他的！我求求你救救他！”
第一次从伊凡的嘴里听到求人的字眼。路德维希这个时候真想大笑几声，但是他笑不出来，他替基尔伯特感到不满又替伊凡感到可怜。
“我要怎么救？”
“你是他弟弟你总有办法的！”伊凡捏着听筒的手已经开始冒出冷汗，“我……相信你。”
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回到基尔伯特房里，伊凡顺了顺对方的头发。他告诉基尔伯特他马上就会好了。
“我保证！基尔我保证！你会好的。”伊凡说完在基尔伯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，“好好休息吧。”

路德维希是一个人来苏/联的。当伊凡把他带到基尔伯特房里后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。
基尔伯特太瘦了，皮囊下仿佛只有一具骨骼。他费力的喘着气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让人听的难受。
一瞬间，路德维希觉得是伊凡害得自己哥哥变成这样的，他想朝着伊凡挥拳头，用德语骂伊凡是混蛋。
但是他根本骂不出来。
毕竟伊凡也没有什么“错”。
在查看了一下基尔伯特后，路德维希对伊凡摇了摇头。
“哥哥没法救了。”
“怎么会……”伊凡完全不相信路德维希说的话，“你肯定是搞错了！你哥哥怎么可能没得救了！”
“但是哥哥的身体情况你也看到了！他……”
路德维希的左脸挨了一拳。
“滚出去。”

冬妮娅送路德维希出了房子，她向他说了道歉的话。
“不怪伊凡。”路德维希摆摆手，“不怪他。”
“你哥哥对他很重要。”
“我看出来了。”

所有人都无济于事。
伊凡依旧细心照顾基尔伯特，即使基尔伯特的身体一点起色也没有。
“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。”娜塔莉亚坐在农场的护栏边问冬妮娅。
“他想要基尔伯特活下去。”冬妮娅这样说着，“熬过这个冬天看看吧。”

初春，天气开始渐渐转暖。
基尔伯特的病在伊凡的照顾下终于有了起色。他的呼吸开始渐渐平缓，咳嗽也在减少次数。
“他好点了吗？”冬妮娅问伊凡。
“身体已经开始有起色了。”
“他会好的，毕竟冬天已经过去了。”冬妮娅对着伊凡笑着。
“嗯，他已经熬过去了。”

伊凡拿着药上了二楼。
“基尔感觉好点了吗？”当伊凡推开基尔伯特房间门的时候，他看到基尔伯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“伊凡……”这是几个月来基尔伯特第一次说话，“本大爷想去外面走走。”
伊凡难以置信的看着基尔伯特。
基尔伯特偏过头，用沙哑的声音对伊凡说：“本大爷想去走走。”
“去哪儿？”
“贝/加/尔/湖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
伊凡看着基尔伯特把药吃下去后托着他起来。他帮他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，又给他围上冬妮娅织的红色围巾。
“可以站起来吗？”伊凡问他。
“本大爷可以。”
伊凡扶着基尔伯特把他带下楼。
“你们去哪儿？”冬妮娅见伊凡扶着基尔伯特从二楼走下来感到有些震惊。
“本大爷想出去走走。”
“去哪儿？”
“贝/加/尔/湖。”

初春的贝/加/尔/湖，霜雪还没有融化。
在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基尔伯特的身体好了很多。
“要我扶着吗？”
“本大爷不需要。”
基尔伯特拒绝了伊凡的搀扶，慢吞吞的走在他后面。
贝加/尔/湖上凝着的冰开始融化，几只天鹅站在冰面上扇动翅膀，然后下水。
鸟鸣声在四周回响，伴随着风吹叶子的声音。
伊凡走在基尔伯特的前面，一面走一面和他说着话。
“蠢熊，本大爷想坐一会儿。”
听到基尔伯特这样说，伊凡转过身扶着他坐在草地上。
“蠢熊。本大爷想说点丧气话……虽然这一点也不帅气，但是本大爷真的很想说些什么。”
“禁止哟，在这里可不能说任何的丧气话。”伊凡说着让基尔伯特看着自己。
“本大爷快死了对吧。”基尔伯特这样问道。
伊凡的笑容僵住了。
“基尔你在说什么傻话，你怎么可能会死呢？”伊凡安慰道，“你从哪儿听来的？”
“本大爷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。”基尔伯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，他拉起伊凡继续走。
“其实本大爷一开始就特别讨厌你这个家伙，又矮又爱哭，什么都不会只会求助别人。”基尔伯特一边走一边对伊凡说，而伊凡没有回话，“但是，本大爷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谢谢。”
“诶？”伊凡停下脚步有些费解的看着基尔伯特。
“在最黑暗的时期陪在本大爷身边的人是你，在本大爷最低谷的时候出现在本大爷身边的人还是你。”基尔伯特说着将头仰起“虽然本大爷一点也不喜欢你这个家伙，但是已经不那么讨厌了。”
伊凡没有说话，基尔伯特继续对着他说着：“本大爷早该死了，不是吗？”
“你是东/德！别忘了你还是个国/家！你他妈还拥有着国/民你还有我！别说什么死不死的！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死！”
“是吗？那你的寿命又有多长。”基尔伯特再次停下了脚步。
“……”伊凡也不清楚。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太好，国内的局势也弄的他经常夜里头疼。
“算了。要不是你支持本大爷，说不定本大爷已经在四十年前死了。”
基尔伯特开始剧烈的咳嗽，血从他嘴里流出来滴在雪地上。
“基尔你没事吧！”伊凡担心的走上前，但是却被基尔伯特一把推开。
“本大爷没事，只是走累了而已……”基尔伯特对着伊凡甩甩手，“你先走吧，本大爷等会儿会追上来的。”
“基尔……”
“走吧走吧，本大爷保证会追上来的。”基尔伯特抬起头对着伊凡伸出手，“本大爷拿自己的人格作保证！”
“但是你的身体……”
“可能是本大爷多虑了，你说的对，只要你没死，本大爷依旧会帅气的活着。”
伊凡知道基尔伯特的性格，他慢慢的转过身，朝着远处走去。
基尔伯特看着伊凡离开的背影，如释重负般的倒在地上。
他睁着眼睛看着天空，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感。
迷迷糊糊，他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牵着伊凡的手走在冰面上。他的手紧紧握着伊凡的，生怕失去他一般。

接着他们长大了，牵在一起的手渐渐分开，明明只有短短那么点距离，但是他们却怎么也碰不到对方。

最后他们的手又牵在了一起，而这次换成了伊凡牵着自己。他牵着自己，走过了苏联与东德的每一处。

“本大爷真的累了。”基尔伯特将手伸向天空，“也是时候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了才对。”
将头偏向刚刚伊凡离开的方向，隐隐约约看到了伊凡米色的大衣。
也就在那一刻，无论发生什么也绝不会流泪的基尔伯特哭了。

“基尔，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？”
“基尔，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啊？”
“基尔基尔，我们现在终于是朋友了！”

基尔伯特的头被伊凡托起放在他的大腿上。
“伊凡，本大爷觉得现在就跟做梦一样。这只是本大爷的梦，等本大爷醒来后，我们依然是小孩子，你还是那个喜欢跟在我身后的爱哭鬼，我还是那个骑着马在你家宣传文化的小鬼。”
“基尔你不会有事的！”伊凡的语气染上了哭腔，“你不会有事的，我们现在就回去！我会治好你的！”
“伊凡，下辈子我俩都不要再当国/家了。我们以后在楚/德/湖边建一栋房子，就我们俩，就住在那里。本大爷去钓鱼去种菜，你负责在家打扫做饭，好吗？世界会没有纷争，我俩也会这样度过自己的一生。无论这片土地上发生过什么，无论这里埋葬的是血肉之躯，还是不朽魂灵，让他们乘着海浪于波涛，像浪花一样，飞向天堂，让他们获得绝对的自由。”
“好！我答应你！”
基尔伯特在听到伊凡的回答后对着伊凡笑着。
“别反悔。”
“不反悔！”
“伊凡，本大爷困了……本大爷先合儿眼。”
基尔伯特闭上眼，将眼睛中最后的光点也带入黑暗。
“基尔！”
伊凡抱住基尔伯特突然嚎哭起来，这是与基尔伯特在苏联相处的40年里，他第一次流泪。
只可惜，对方再也看不到了。


（黑体部分是露普三个时期里伊凡对基尔伯特说过的话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