Yoriko_

   

【露普】尽管我们的手中空无一物

*角色死亡注意

*故事续:Sleep when we're dead

*标题来自同名歌曲:仆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-RAM WIDE

*写这个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哭 这首歌的mv非常感人 建议去看(然后我就一边哭一边打字

*“如果你重要的人去世了,你感到十分悲伤,你悲伤痛苦了好久,但是突然你有一天开始不感到悲伤,你感到有了一股力量,你有了振作的力量,你开始做美好的事情,缅怀对方,说不定就是对方舍不得你悲伤,回来拥抱了一下你” 来自网易云用户Fuir-Moi的热评



伊凡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,他蜷着腿把头靠在灵柩上一言不发。客厅的落地窗被蒙上厚重的窗帘,唯一的光源来自摆放在灵柩周围的白色蜡烛。

伊凡的脸上布满泪痕,几夜未合眼让他的眼皮下泛起一层青黑。

娜塔莉亚有劝过,冬妮娅有劝过,就连路德维希也有劝过。他们说轮流守灵吧,你一个人守着太累了,身子会受不了的。但伊凡不肯,他说什么都不肯离开灵柩。

 

娜塔莉亚走进客厅更换蜡烛,她没有看哥哥,只是安静的把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更换成新的。她不敢看他,她害怕自己看到哥哥憔悴不堪的样子会忍不住哭出来,会不顾一切的把哥哥拉出客厅,会更加怨恨躺在灵柩里的人。

她不敢。

更换完最后一根蜡烛后,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个压得她难受的空间。但在迈出第一步时,她却听见哥哥带着厚重的鼻音轻轻喊了声她的小名。

 

“娜塔莎,我好冷。”

 

娜塔莉亚还记得那天。浑身湿透的哥哥抱着基尔伯特的尸体走回家时的神情。他回家说的第一句话是:“我好冷。”

下一句是:“帮我打电话给路德维希,基尔睡着了,我叫不醒他,我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后来的事娜塔莉亚不想回忆。他们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冲突,而她差点被自己的哥哥亲手杀掉。

娜塔莉亚给伊凡找了条毯子,她仔细给哥哥盖好,确认哥哥没有别的吩咐了后才缓缓退出客厅。

今天来吊唁的国/家比前几天多了些,除去与他们关系好的几位社/会/主/义/国/家外,剩下的都是以个人名义悄悄过来的。娜塔莉亚对他们说不上特别感谢,毕竟死去的那位与自己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。但她还是挺感动的,尤其在看到那几位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时。

她在门口遇见了路德维希。与伊凡一样,他也几夜没有合眼,现在的脸色也差的可怕。

“……伊凡还好吗?”

娜塔莉亚轻轻摇了摇头。她手里还捧着放置废弃蜡烛的箱子。现在她只想把那些蜡烛处理掉。

“能聊聊吗?”路德维希的话让娜塔莉亚感到诧异,但她还是同意了。

 

初春雨水多,莫斯科一个礼拜有五天是浸泡在雨水里的。娜塔莉亚和路德维希并排坐在屋外的房檐下,手里拿着两块冬妮娅烤的饼干。

“哥哥这几年过的还好吗?”路德维希小心翼翼的询问娜塔莉亚,他害怕听见眼前这个姑娘冷血的回答,因为上一次来这里时,冬妮娅就告诉过他,娜塔莉亚与基尔伯特的关系很不好。

“很好……虽然我不喜欢他。”娜塔莉亚向前伸出腿,顺着房檐滴下的雨水落在她的皮鞋上,随后顺着皮鞋的轮廓快速滑落,“开始几年我有想过让他难堪,但是哥哥不允许,后来也就随便他了。”

娜塔莉亚将腿又缩了回来,没有等路德维希提问,她自顾自往下说着:“基尔伯特去世前几个月我问哥哥,他真的那么重要吗?你猜我哥哥怎么说的?”

路德维希看向娜塔莉亚,原本神情淡漠的少女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红了眼眶。她的眼泪没有流出眼眶,而是勉强的对着路德维希扯出一个微笑。

“我哥哥说,”她抽了一下鼻子,“他比谁都重要。”

路德维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,他知道伊凡喜欢自己的哥哥,并且喜欢了很长时间。他也知道娜塔莉亚喜欢伊凡,也喜欢了很长时间。

“可是到头来,基尔伯特都不喜欢我哥哥。”娜塔莉亚将饼干从中间掰开,咬了一口小的部分。

“不。他很喜欢。”

娜塔莉亚看向路德维希,带着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
“在我小的时候,哥哥时常提起他,他总是说在遥远的北方有个寒冷的大国。那位国家先生很爱哭,而且在小时候总被他欺负。他说他们都是同一类人,如果有可能站在同一条线上的话,他很乐意和他做朋友,那种一旦形成,就再也分不开的朋友。”

“他们其实很幸运。”

 

伊凡裹着毯子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。连续不断的熬夜已经让他精神疲惫,他的眼皮不断打着颤,不受控制似的想要闭合。

但伊凡不敢睡。他怕自己睡着了,基尔伯特醒来的话自己会不知道。

基尔伯特只是睡着了。他在和自己出去的过程中走得太累,于是就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。他只是合会儿眼,他会醒来的。

 

基尔伯特是不会骗他的。

 

“基尔基尔。你不要生我气了,我错啦,你不要再装睡啦,醒来吧。姐姐烤了你喜欢吃的饼干哦,再不醒来的话就要被我们吃完啦。”

伊凡喃喃自语着,他的嗓音已经嘶哑,眼睛也因为长时间流泪而酸痛。

他在一遍一遍叫着基尔伯特的名字,但灵柩里的人却依然没有丝毫反应。

“基尔就是个笨蛋。”

 

 

 

基尔伯特醒来时发现自己待在一个从没见过的地方,像是云端,又像漆满白油漆的房间。他一个人站在那儿,身边空无一人。

伊凡不在这。

“蠢熊?蠢熊你在吗!”他大喊着,可惜无人回应。

“蠢熊?蠢……”基尔伯特的肩头被拍了一下,他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他身边,笑意盈盈的对他招手。

“你是罗/马……”

“居然知道我,你小子还真不赖呢。”罗/马/帝/国笑着拍了拍基尔伯特的肩,“那么我该叫你什么呢?条/顿?普/鲁/士?还是东/德?”

“我这是在哪?”基尔伯特无视了罗/马/帝/国的问题,“伊凡呢?”

“这里是逝去的国/家们呆的地方,所有离开的国/家都会生活在这里。这儿是门口,我是来接你的人。”

逝去的国/家……

“我还能再见到我的家人吗?”他有些急切,“我弟弟,伊凡,还有我的朋友们。”

“很遗憾孩子,不能了。”

基尔伯特陷入了沉默,罗/马/帝/国以为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,毕竟这种场景他可不是第一次看见了。

“我要回去。”基尔伯特甩开罗/马/帝/国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,“我得回去。”

“不不不,孩子。你不是第一个想要回去的人,相信我,过几天你就没有这个想法了。”

“我要回去……我必须回去……。”他没有理睬罗/马/帝/国,而是径直向后走。

他弟弟成熟,没了自己也会很快打起精神。但是伊凡不一样。

伊凡没了他会崩溃的。

 

他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再见到他了。

 

他满脑子都是伊凡,所以他拼命的跑,不希望身后的罗/马/帝/国能追上自己。

从天堂私自返回人间的灵魂会受到惩罚。但基尔伯特根本不想管,他现在只想见到伊凡。

雷击打在他皮肤上火辣辣的触感他无视了;荆棘刺穿脚底的剧痛他也无视了;穿过遍布刀剑的丛林时,他的身体没有一处不在流血;而趟过熔浆时,他的下嘴唇被咬的出血。

 

快到了。

快到了。

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继续向前,眼前一片白光后,基尔伯特发现自己站在了宅子前。他的身子透明,但这些根本不重要。

他走进宅子的大门,看到了手握饼干,眼眶通红的娜塔莉亚与路德维希坐在房檐下。

他走上前轻轻拥了拥两人,随后穿过房门。

他在走廊看到了面容疲惫的冬妮娅,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他在客厅找到了伊凡。那个守着他的灵柩,满脸泪痕的人。

伊凡呆楞着抓着毯子,嘴里念的全是基尔伯特的名字。

那一瞬间,基尔伯特紧紧抱住了他。

 

“基尔。”

「我在」

 

“基尔。”

「我在」

 

他的双臂满是鲜血,脆弱的根本无法用力。但他依然紧紧抱住伊凡,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。

“你该走了孩子。”

他还是被罗/马/帝/国追上了。那位年长的前辈看着满是伤痕的后辈,面露心疼。他拉过基尔伯特的一条手臂,虽然不忍,但还是强行分开了他们。

“他会好起来的。相信我。”

 

基尔伯特回头看了一眼伊凡,对着他笑道:

“我爱你。”

 

“下辈子再见。”

 

伊凡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很长的觉。梦里,基尔伯特回来找他了,带着满身的伤。

基尔伯特让他不要再不开心了,他们还是会见面的。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。

他对着自己说了好多话,期间一直紧紧抱着自己。

后来他走了,但是那一刻自己好像突然就不那么难过了。

 

时隔多日。伊凡第一次从灵柩那儿站起身,第一次拉开窗帘,第一次走出客厅。

他在走廊的沙发上看到小憩的姐姐,他透过窗户看到门外一起吃饼干的娜塔莉亚和路德维希。

还有向阳而生的向日葵苗。

 

他突然就想通了。

 

基尔伯特下葬那天是个晴天。葬礼上没有人哭泣,大家都很平静。

伊凡站在基尔伯特的灵柩前,最后一次看了他一眼,将揣在怀中的信封放在了他身边。

“基尔不用担心我,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,你能一眼认出我。”他笑着抚摸了一下基尔伯特的头发,“谢谢你能回来拥抱我。”

 

 

 

 

“那个孩子写了什么?”罗/马/帝/国坐在基尔伯特身边,现在基尔伯特和他一样都拥有着一个光圈和一对翅膀。

“一些幼稚的想法罢了。”他把信递给罗/马/帝/国看,“他这个白痴。”

 

 

*

“主啊,我想把我这辈子剩下的所有幸福都留给我爱人的下辈子。往后余生,我愿意接受一切苦楚,只求您让他下辈子不要再这么痛苦了。”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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